正视自己的焦虑—疫情下我的百变瑜伽空间
瑜珈与我
中学时期的我对于充满压迫感的体育课极其厌恶。
跑步考试的时候我总是最后一个抵达终点,列为积分项的篮球和排球也打不好。穿着保护着我扁平足的球鞋,却被体育老师嘲笑说为什么穿这么好看的鞋子还跑这么慢。
我对体育课充满了无奈。数学物理不及格,我可以再努力一点点尝试把它搞懂,可体育我永远搞不懂,后来我也就放弃了,如果体育课是用来鉴定体能的指标,那我几乎认定自己就是无法拥有健康的体魄,无法像别人一样游刃有余地控制四肢。
我和身体的关系在认识瑜伽以后慢慢起了变化。一开始接触瑜伽只是因为长期坐在办公室里感到腰酸背疼想要动一动,后来却越来越喜欢做瑜伽的自己。做瑜伽的过程中,我居然开始享受着摆动身子,享受流汗这回事,这是在中学时期的我从未有过的体验。移动身子不再是考试或比赛,我不需要和任何人作比较,只要专注在自己身上就好。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再也不需要担心来自他人的嘲笑与眼光。做瑜伽的时候,我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呼吸、和心灵,在自己掌控的步调中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能够坦诚认知自己的不完美,然后一点一点地进步,这种充满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与关爱的感觉真的很棒!
瑜伽空间体验
我和瑜伽的故事始于上海。
当时的瑜伽馆进门就有扑鼻而来的安神香气、干净的毛巾、养生的茶水、还有供冥想及聊天的舒适空间。做完瑜伽之后有阿姨清理瑜伽垫,也可以洗热水澡,甚至有的瑜伽馆还附有桑拿室,是一整套让在大都会里打拼的人们下班以后暂借瑜伽舒展筋骨、忘却生活压力的服务。
原以为瑜伽就应如此,后来我回到了吉隆坡,开始在一家极为简约的瑜伽中心上瑜伽导师培训课。这家瑜伽中心就只有三面白墙,白色地板、白色天花板、还有一大面落地窗,于是阳光成了这单色的空间中唯一的色调。早晨边看着日出映在白墙上的光影变化边做瑜伽,原来瑜伽也可以如此单纯美好。
辗转间我到了荷兰,那阵子经常在老街区的房子上瑜伽课。在这里做瑜伽总是日落的时刻,边做瑜伽边感受日落映在红砖老房子上的余晖也别有一番风味儿。老房子隔热差,而荷兰的冬天格外的冷,这却让在接近尾声、休息式的时候,老师拿出棉被让大家盖的当儿,成为了一整天下来最幸福的时刻。身为一名在热带长大的孩子,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瑜伽老师为学生准备棉被。
与在上海被提供服务的感受不同, 我发现荷兰的瑜伽课更注重自我修养和自律。上课开始与结束之前,所有瑜伽垫都需要学员自己擦干净后归位,而且对于时间掌控非常严谨,迟到的同学一律不准进入。这些瑜伽老师对大家的要求,也是在培养大家对这个共享能量的空间的尊重。
疫情下打造身心舒展的空间
现在回到疫情下的吉隆坡,无法外出做瑜伽,一时之间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喜欢和朋友相约做瑜伽,做完瑜伽一起喝杯茶聊聊天的感觉。对我来说做瑜伽很多时候也是一种社交活动,可在疫情中,在没有朋友一起做,没有老师现场监督的情况下,要透过怎样的方式,在怎样的空间做瑜伽,就得完全靠自己决定。
于是瑜伽在疫情中就更加彻底地变成了一种为了自己而存在的活动。
这逼迫着我反思自己做瑜伽的习惯以及空间。疫情中我尝试了各种做法,曾尝试自己练习,尝试跟着网上视频教学,也曾尝试透过报名网课感受一下和大伙儿一起做瑜伽的乐趣。后来我逐渐在房间里种了很多植物,在被室内植物环绕的空间里做瑜伽,感觉格外清爽。有时候会在身体扭曲成各种姿势的时候发现植物的新面貌:咦原来这颗植物叶子的背面这么好看!
我渐渐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打造属于自己的瑜伽空间这件事情的自由度很高。在家做瑜伽可以自己换上精致的运动装假装要到外头去上课,也可以随便穿、甚至不穿;可以在居家办公无聊的时候做个拱桥,来个倒立,再继续工作;可以在杂乱的房间里腾出一小块空间来做做瑜伽;也可以把东西全都摆放好,放点轻音乐、点个香薰蜡烛、准备棉被,让做瑜伽的空间充满仪式感,为自己营造一条龙服务瑜伽馆的效果。
瑜伽一直在挑战着我对自己身心以及空间的认知,这些尝试也让我意识到,对于瑜伽,我一直都很依靠外界给我的指导,我喜欢感受不同的瑜伽空间,感受不同的老师的教法。直到疫情封城在家,我才有机会真正地自我审视自己练习瑜伽的空间,并开始享受这种可随心情切换多种模式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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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打扰了”快问快答环节:
K小编:为什么大家做瑜伽是把专注力放在自己身上,你反而是更关注周遭的环境,光线移动,叶子背面纹路等等…?
君儿:因为我也是建筑设计师?哈哈对空间的敏感度是一种本能吧。是应该要把专注力放在自己身上,可是做瑜伽或冥想的时候会分心也是难免的,意识到自己分心的时候再把意识拉回来就好了。不过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会看到自己的各种东西就更容易分心,在不同的姿势看到不同的东西会想说啊这棵植物还没浇水、地上好像有点脏、这本书还没看等等。
K小编:如果做瑜伽半途中家人敲门/工作电话打扰,会停下来?还是不理会?怎么看待别人踏入你私人场域这件事?
君儿:做瑜伽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个人时间,会想要尽可能地专心,所以我会尽可能避免上述情况的发生。一般会选择在一大清早的时候做瑜伽,此时还不会有人找我,做瑜伽的时候手机也会开飞航模式。要是真的忘了开飞航模式而有电话进来,会和对方说现在不方便吧(然后自己会懊恼说为什么忘了开飞航模式)。有时候也会事先和家人说我现在要做瑜伽,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里面不要来找我。
K小编:疫情解封后,最想去哪里做瑜伽?
君儿:海边和公园吧,感受大地的灵气哈哈哈。
好的,谢谢打扰了~
作者 | 黄君儿
90后斜杠青年,兼职室内建筑讲师之余也在各种不务正业:在<草稿>杂志美术编辑,同时也是艺创平台Duduk Rumah Artists 的共同创办人之一,在气候变迁共创游戏工作坊Time To Rice 担任框架设计师,偶尔在Q-dezigns 做做视觉设计,也是一名 拥有RYT-200认证的瑜伽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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